徐逍遥还是有些不解地道:“可是既然他们怀有同一目的,为何还会相互厮杀呢?”
苏提刑笑言道:“徐推司不懂江湖,才会有此疑问。要知这群武夫平日最喜斗殴争风,所以彼此之间结下了不少嫌隙,如今聚到一处,因为目的相同,再加上又有强力者弹压领导,才不得不暂时按下仇怨。但是从金牌案发生至今已然过了将近十日,部分桀骜不逊之辈应该是开始按捺不住性子,互相起了纷争摩擦,所以才会有争斗厮杀发生。”
徐逍遥听完两位老刑名的推理,也是心中暗暗敬佩,想不到仅从两具无名尸体之上,就能理出这么重要的线索。如此看来,江湖中人就是劫匪的可能性大大增加,想到这里,徐逍遥不由问道:“那么依苏提刑看来,这些江湖人士最有可能隐匿在何处呢?”
苏严苦笑一声道:“偌大一个湖州,对方又是门路众多的江湖人,一时之间要寻出他们的藏身之地,谈何容易啊!”
宋慈闻言却是提议道:“苏大人既然和漕帮帮主捻熟,何不向其打听一二,漕帮弟子众多,又是遍布水路码头,想必定会收到一些风声吧。”
苏严摇头否决了这条路子,“行走江湖最讲一个‘义’字,这回那群江湖人齐集湖州又是为了劫掠金牌,在他们看来,必是大义大勇、为国为民之举,所以即便漕帮有这些人的消息,也不可能告知官府,否则日后在江湖中,怕是就没有其立足之地了。”
宋慈也知道苏严之话在理,当下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寻到了一丝线索,现在看来要依此顺藤摸瓜,也是难之又难,心中不由添了几分烦闷。
苏严见到宋慈的表情,拍了拍大腿道:“凡事即便只有一线机会,也总要试上一试,苏某就豁出去这张老脸,去漕帮走上一趟,最多也就是吃一回闭门羹罢了。”
宋慈听闻此言,拍了拍苏严的肩膀,道:“如此就辛苦苏大人了。”
苏严这个老刑名也是干脆利落的性子,当下便风风火火转身离去,房内顿时只剩下了宋徐二人。
徐逍遥见苏严背影远去,一把带上殓房的房门,沉声道:“宋大人,逍遥遇到了一件棘手的案子。”
宋慈心中‘咯噔’一下,神色复杂地道:“莫不是济王那边出事了?”
宋慈之所以会有此问,乃是因为前几日济王府中来了一个大夫,说是史弥远派其来给济王治病,而且还要求在诊疗期间,由湖州府派人保护济王和他的安全。史弥远和济王的恩怨可谓是路人皆知,这个大夫此来的目的也是无须多想。府尹沈涣怕济王若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虽然这是出自上意,但是派出护卫那方总是要被牵连其中,所以就不愿独担责任,才拉着提刑衙门各自派出了一些人济王府充当护卫。吕木因为通晓文墨,也是入选起列。宋慈今日骤然看到徐逍遥此等表情,才会想到了此处。
徐逍遥当下摇了摇头,说出了王天古夫妇的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