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直往前走果然到了一个极热闹的镇市。先走进一家饭馆里预备吃他一饱。恰巧这饭馆里面带开客栈狄小霞就在此过了一宿。这一夜那里还睡得党一者投奔那出水纹还不知那样蹊景;二者这刘香妙究竟也做了两年夫妻此时不知死活;三者狄小霞自从到了小西天之后这几年之间可算珠衣玉食是过惯了此时这样逃难真个吃苦不过。因这三层不由的对着那客馆的孤灯落了几点眼泪。次日一早便起了身开过房钱向那栈主问明了路引想从平望过广陵奔清江浦由旱道直奔山东。又在路走了几天这日已是腊月二十七了。到了一黑时候却到得平望地方离城约有一里多路。身边二两多银子已用了罄尽。心中想道:这样受罪日子我却过不来。今晚必定要拣个大户人家卷他一饱再往前走。
就在这打算的时候只见对面好一座宅院:后面一带围墙上面多架着花墙墙里全是竹子经那风刮得怪响。狄小霞沿着墙走一直绕到前面却是一对黑漆大门对门一个磨砖的大照壁。心中暗道:这样一个大户人家住在这落荒的地方倒很凑我的趣。我大约这笔盘程向这人家是叨光着定了。就此便在门前门后的转这时又走到大门前面只听里面“嗦落落”的开门像有人出来的蹊景。狄小霞故意便慢走一步只见里面走出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女子倚在门口;旁边有十多岁的一个丫头两人嘴里低低的不知说的是什么。狄小霞好生奇异便由旁边绕到后身又兜了一个圈子走回见那两个女子仍然还站在门口那样蹊景就同等候什么人一般。狄小霞看了一看又绕到后面忽然计上心头。暗道:我何不弄他一个软进硬出反党便当。主意想定随即又绕到大门前面走近那二十多岁女子面前说道:“大嫂请了。”那女子故作吃了一吓的形像忙问道:“年残岁底这样黑夜尊嫂是从那处来的?前面靠城这半里地段短路打闷棍的是多得很尊嫂要防备一点才好。实不相瞒我家丈夫今日上城有事到这时不曾回来我们就有些不放心了。况且你嫂嫂这样鞋尖足小娇模娇样假若遇着匪类不但银钱要紧那可不性命交关吗?”狄小霞一听故意便装作哭腔说道:“嫂嫂那便怎样是好呢?”说着便装作要哭样子。那旁边的丫头插嘴道:“奶奶既这位嫂嫂这样惧怕你奶奶就方便一点吗。委实这前面像这样有头有面的标致大娘是万万不能让他一个人走的。”那女子定一定神道:“既这样说嫂嫂你若不嫌蜗居就在我们家里过一宿明天再走罢。”狄小霞一听真觉得凑趣不过嘴里还装做说了无数的谦恭话脚下早跟了那一主一仆走到门里。
进了二门只见中厅上挂了一个晶球那满屋间照得如同白昼。狄小霞一看心中暗暗欢喜:这人果然是大富翁人家就这一样宝贝也不知道要值得若干。当下那女子走进屋里一面将狄小霞让在客位坐下一面便喊道:“白儿快些看茶。”那女婢答应了一声真是大家的排调。随即托了一只红盘里面一对羊脂玉杯每人面前送了一碗茶。那女子开口道:“嫂嫂随意吃一口便茶罢。但嫂嫂究竟尊姓府上住在那处?这时赶黑进城不知有什么要紧的事件?”狄小霞见问便叹了一口气道:“嫂嫂有所不知在下姓秋丈夫叫秋香妙家住在玉山城外。只因丈夫在山东青州一病而亡前天才接着死信所以连夜的赶到山东要去领棺枢回南。”那女子听说便接口说道:“原来嫂嫂是江西广信府玉山县的人氏请问你们贵处不是小西天造反的吗?据说这个女反叛狄小霞本领是大得很。他摆了一个金光阵利害非常。就是这人生性好淫明分嫁了一个妖道姓刘的其实他的丈夫是数不尽。连他的同胞的哥哥都同他有奸。昨日听见我们丈夫说据闻那金光阵已经被济公圣僧破掉了就是上前日夜间破的。破阵的时候听说这个淫妇在寨中同八门的将官正在一起取乐。及至寨中火起这淫妇连裤子都不曾着得好两手掩住下身逃走掉了。你嫂嫂住在玉山谅情总有的确信息请问这句话可确不确呢?”
狄小霞此时被那女子说得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的真个气得要死。暗骂道:“你这个娼妇!要算是指着和尚骂秃驴我狄小霞出世以来还不曾被人这样当面羞辱呢。也罢你也不必淫妇长淫妇短骂不绝口我总叫你认识我淫妇是了。”想着便在腰间暗暗将得着短路贼的一张刀顺在手中就想上前将两女子杀死.搜他一些家财就走。那知才站起身来刚要进前动手忽听外面“通通通通”的敲门。狄小霞听得清楚觉到不甚妥当连忙缩手回头仍然归了自家的座位坐下。毕竟这敲门的究竟何人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