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桌上洪守正有说有关的尽说的济公在外面医人疾病、救人患难的那些话。济公见洪守正虽是满口的称道他究竟说不着他存心的道理出来便将手上那只酒碗踱的向桌上一掷说道:“我的洪书班老爷你快些清住贵口。照你这样说法俺和尚在临安一日那临安的城隍菩萨面前不是倒不市吗?要晓得俺和尚的道理全是个福善祸淫替天行道。就如今天俺做的这件事也不是遇见死人就救活了遇人有祸就救转了;假若周氏他不是个节烈的妇人假若萧子他不是个贤孝的子弟俺也只好听他死的死亡的亡坐牢的坐牢办罪的办罪。但他们既是孝子节妇俺所以才来救他;就是没有俺在此地有他俩这节孝的道理也必定另外有个机会叫他们不得亡生不得受罪。就如日前宫中内乱的事件俺和尚不会作些法叫他们不得内乱岂不省了多少手脚?不知大数已定内中有许多应该伤家的、亡身的、受罪的、避难的、升官的、财的俺和尚能彀用法力化做没事的吗?就是俺和尚道天行事必定也要另生节枝还要归成那个定数才得罢了。”这一席话说得大众哑口无言。徐贵才晓得周氏是千贞万烈的妇人萧麻木才晓得是自己的孝心感格天地各自暗暗欢喜。
内中单有周大仗着自己是儒教的秀才到底不大佩服因问道:“请问师父你师父守的那佛教的道理可是同佛印禅师一样的道理的吗?”济公道:“怎么不是一样?”周大道:“既是一样当日佛印禅师同苏东坡谈心没句话不用文法因何师父独恶嫌愚弟兄用文法这是什么道理呢?”济公听毕不禁站起身来脸朝着板壁笑了有半个时辰这才回转身向周大道:“亏你好意思还提苏东坡。苏东坡为一代大儒出口如吐珠玉他满口的文法像你这嘴里不通的之乎者也可有一个字吗?俺不是恶嫌你谈心理文法俺是可恨你用不通的文法。假如你也同那苏东坡一样的文法不但我和尚不敢说你不是你弟兄两个也不至于空担个读书的名目到今日了。而且还有一说俺和尚在外面就那儒、佛两教的人也验过不少。大率做和尚的嘴里一口一声的‘阿弥陀佛’大半皆是奸盗邪淫;读书人嘴里一口一声的‘之乎者也’大半都是狗屁不通。俺不怕你们弟兄见恼大约总犯着这点毛病呢!”
周家兄弟此时被他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羞又恼反转洪守正用那闲话代他们过门便向萧麻木道:“请问萧伙计你这个尊名究属谁人送你的呢?想情你的正名必不是‘麻木’这两个字啊!”萧麻木道:“我小时也不曾到过书房并没个什么正名十一岁就到衙前班房里跑买。我父亲在时人本喊他‘萧麻木’所以我那小时人就喊我‘小麻木’。‘萧’同‘小’本是同音所以这‘萧麻木’的名字就喊得传下代来了。我心里也甚忧愁假或明日讨了亲生个儿子出来人必定要喊他‘小麻木’到我死后必定又顶了‘萧麻木’的正名了。就此一代一代的先叫叫‘麻木’后叫‘萧麻木’这个‘麻木’的名头不晓得那一代才传完结呢。”通桌的人见他这样说法没一个不哈哈大笑。忽见济公站起身来将大碗酒喝了干净又把酒坛子搬起倒着喝着喝空了坛子对大众说道:“俺走了俺走了俺还有要紧的事呢!”徐贵忙起身还要问他周氏可要调养吃药等情那知他一溜烟的早已出了酒店不知何处去了。毕竟济公有什么要紧事件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