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阵我感觉自己是得了抑郁症很小的一点声响都会吓我一大跳。走在路上我老是感觉后面有人在跟着我有时候觉得那个人是我以前得罪过的他拿着枪他想在一个僻静的地方杀了我。于是我专挑人多的地方走。有时候觉得跟在我后面的那个人是警察他要把我抓进监狱。我不敢回头看我害怕一回头就现这一切都是真的。担心无处不在我还担心来顺和我爸爸的安全我让大光带着几个兄弟接送来顺上下学大光说不用咱们操心了我看见来顺他们学校的刘老师每天接送来顺呢。我就让他们在后面跟着。我对大光说如果来顺出了一点儿差错你就不用活了。
听说我这样小心蒯斌笑话我:“你这叫干什么?既然这样你还不如找个地方上班去呢。”
我说:“你不懂我是在刀口上走路一不小心就割破脚了那时候后悔就晚了。”
蒯斌说:“谁不是在刀口上走路?大家都一样前几天商场里面乱了套货物全被人抢购空了跟遇到通货膨胀似的。”
这我知道我爸爸光毛毯就买了八条堆在墙角让老鼠爬着玩儿。
我不担心这些我想只要有钱到什么时候也饿不死现在我只需要好好地活着。
有一天魏三捏着嗓子给我打电话:“喂你是张宽吗?”
我说:“是啊你是哪位?”
魏三用一种很严肃的口气说:“我是警察。少废话你马上到派出所来一下。”
我的脸一下子麻了手心出的汗几乎让我攥不住话筒了:“我犯了什么事儿吗?”
魏三嘿嘿笑了:“宽哥跟你开玩笑呢我是你三哥啊。”
我默默地放下电话不声不响地走到门口从水沟里捞了一块臭烘烘的砖头直接去了魏三的铺子。魏三正跟王娇在那里说笑大嘴咧得像一把破扇子:“你看我跟大宽的关系多铁?开这样的玩笑都没问题。”我铁青着脸一砖头就给他开了瓢。王娇吓懵了站在那里连话都说不出来。我用脚使劲地踩魏三的嗓子和嘴巴我想让他变成哑巴。后来大光把我拉走了。大光说远哥你别这样满市场的人都说你脾气好呢这不是自毁形象嘛。我说别的玩笑都可以开这种不行。
王东终于回来了为了动员他回来我费尽了口舌估计刘备动员诸葛亮出山都没费那么多的口舌。其实王东早就想回来了他的性格永远不会沉稳下来。王东他妈去世以后家里就剩他一个人了。那天我进门的时候王东正歪躺在床上看电视百无聊赖的样子。电视里好象好象是在播放一个动画片里面有个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动物在唱歌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王东咧着暴皮纵横的嘴巴接口唱道:“不开不开就不开妈妈没回来回来也不开。”
我把给他带来的东西放到茶几上哈哈一笑:“小朋友装纯纯这是?”
王东摆摆手让我坐下继续哼哼:“妈妈没回来呀回来也不开……”
我一把给他关了电视:“拿起架子来了?没看见来客人了嘛。”
王东坐起来让我给他点上一根烟费力地抽了几口:“什么客人?你这是想我了……难兄难弟啊。”
我说:“跟我回去吧我听说你在麻三儿那里没什么意思整天闲得蛋疼。”
王东不说话睡肿了的眼皮一掀一掀的看那意思就是别罗嗦了我不想回去。我知道他的脾气越是顺着他越是拉倒。我干脆激将他。我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远的不说就说你现在这个经济状况吧一个月下来能不能挣出下个月的饭钱来都成问题活的什么劲?王东蔫蔫地说那我就拉着棍子要饭去。
我笑道:“拉着棍子要饭去?你那叫吹牛逼我不相信你有这么大的魄力你是个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你***这叫懒。不说话了吧所以呀你的小尾巴往哪里撅全在我的眼里。你这几年劳改是怎么打的?完全没有脑子啊。”王东大烟鬼似的打着哈欠懒懒地嘟囔:“我***要那么多脑子干什么?我又不想当老大我就是想让自己活得舒坦点儿。”
看来这小子目前是汤水不进了干脆给他来点儿别的吧。我摸着他的手开始了回忆往事从我俩光着屁股在下街泥泞的胡同里摸爬滚打的时候开始一路回忆。我回忆得声情并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