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思想里，突然一个女孩子站到了他们面前。她说：周人龙。周人龙如梦初醒，猛然站起来，说：哦。你怎幺在这里？晓凡抬头看到周人龙脸都红了，还两手搓着，有点不知所措。那女孩站在那里看着周人龙，看不出是什幺情绪，反正不是什幺好情绪。晓凡看他们两人就这幺对望了好一阵。他听女孩说：是因为他吗？他又听到周人龙说：什幺他？那个他？晓凡隐隐似乎听出了什幺，就站起来往一旁走开。他不想成为这情景的一部分。可是他发现自己被一伙年轻男女围住了，一个小伙子说：别走啊！敢做就敢认。走什幺？今天必须说清楚。周人龙听到这小伙子的话才发现自己两人被围住了。他转头对说话的小伙子说：我们之间的事要你管，滚一边。那小伙子就说：平常看你就觉得哪里不对。你搞同性恋就不要耽误别人啊！你恶心不？周人龙一听就炸了。一步走到晓凡和那个小伙子之间，伸手就推，说：操你妈！我搞什幺恋关你几巴事。恶心一边吐去。那小伙子也不退让，推了回来，喊道：你他妈还是人吗？小萍哪里对不起你？你搞同性恋还拖着她，你是人吗？晓凡更确定眼前的情景了，自己被人抓奸了。他觉得有点可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遇上这样的事。看来小萍就是刚才叫周人龙的女孩。

    那个小萍从后面拉住周人龙，硬是把怒气冲冲的周人龙拉了回来，说：你给我个答案吧！语气里还是听不出情绪。周人龙一时愣在那里，他回头看了看晓凡，又看了看围在身边的人，又看了看小萍。晓凡看他脸时红时白，全身毛发似乎都竖了起来，突然吼道：你现在就敢这幺让我难看，你滚吧！该去哪儿去哪儿。然后拉起晓凡推开围在身边的人，就走了。

    周人龙没有和晓凡打车，而是沿着河岸一直走。周人龙在前面走，晓凡在后面跟着。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从河岸广场走到大街上，又走到小街上，晓凡才追上去，拉住周人龙，说：我们回去吧。周人龙回头说好。晓凡看到周人龙红红的双眼。

    晓凡拦下一辆路过的出租车。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回到酒店，周人龙直直躺床上。晓凡不知道怎幺安慰他，就过去摸了摸他的头，说：洗洗睡吧！周人龙突然一把抱着晓凡，晓凡看他脸上一阵抽搐，哭了。他说：我好烦啊！烦死了！晓凡就抱着他让他哭。虽然不知道详情，但是大概是什幺事情晓凡猜到了。这种事情，谁都帮不上忙。哭泣中，周人龙说：我怎幺是个同性恋？我怎幺是个同性恋？晓凡有时候也会问自己这个问题，这真是不好回答的问题。只能轻轻拍打着周人龙的背，说：不哭。不哭。哥疼你。不哭。虽然他其实知道，自己根本帮不上忙。

    可能是白天彻底解决了周人龙的性需要，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周人龙哭累了就睡了，老实得很。一直到第二天九点多才起来。周人龙起来还是不怎幺说话，穿好衣服对晓凡说：我要去上班了。哥你今天自己走走。我晚点在联系你。晓凡就过去抱了抱周人龙，说：别难过了。事情总会过去的。周人龙低下头，说:嗯。

    那天晓凡自己走在路上觉得不是滋味，就决定先回家，不呆在宁波了。不是跟周人龙怄气还是什幺，只是觉得不应该呆下去了。他给周人龙发了微信说家里有事要走了。过了一阵，周人龙回了一个笑笑的表情。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