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边草听到沈遗南这番话脸色瞬间变幻几分,一脸难以置信的说道:“沈帅您的意思是这小子不姓陈,他姓...”
“慎言。”沈遗南大手一挥,打断了胡边草,接着冷哼一声,怒声说道:“庆王家的小丫头都能悄无声息的摸到我眼皮子底下,看着我这玄雀堂里少不了蛇虫鼠蚁,是时候该清一清了。玄雀堂新兵大选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莫非真的以为老夫老糊涂了不成,三十多位儿郎的血岂能白流,老廖的血岂能白流!”
沈遗南一甩衣袖,气浪翻腾,一旁磐石瞬间化成了芥粉。
且不提沈遗南打算如何择出学雀堂里的奸细,只是距离玄雀堂新兵大选落幕已有十日之久,可沈遗南对于这次姑衍之祸如何处置却只字未提,也没有阻隔消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这道风已经吹了十日,只怕玄雀军折戟姑衍山,冠军侯传承重现世的消息早已经吹遍九州了。
炎墟州,雒安皇城之中,一座深宫中坐着一个眼神浑浊的老者。老头一身酒意,怀里还搂着几个美艳的年轻女子,好生快活。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
起,一个身着华服的老奴走到老头身前,附耳轻言。见老奴走来,几个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子退到了一旁,一个个默不作声,却都睁圆了眼睛,仔细的观察着老头的表情。老头闻声轻轻眯起了眼,直到老奴传完消息,他还是一动不动。仔细一听,有阵阵轻轻的鼾声响起,原来是老头醉了酒,此刻竟然闭上了眼睛睡去了。
皇城之内,一处豪宅之内,一个一身锦袍的中年人手里捏着一张纸条,面色稍冷,眉头紧蹙,一副沉思模样。这是一条深邃的长廊,长廊幽暗,两侧却染满了灯火。只见长廊最深处建着一座华丽的高台,一个中年男人端坐在高台之上,在他身体右侧高台稍低处坐着一个黑纱附面的年轻女子。台下密密麻麻坐着约莫百人。百人坐成四行,每行最前方各有一人。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中年人,似乎是不敢放过他神情上哪怕丝毫的变化。良久,中年人终于开口说道:“冠军侯传承之人现世,此刻已经跟随咱们的贤良太子正在折返雒安城。宫里那位早已收到了传讯,却丝毫不为所动。眼前重点有两个,一是冠军侯传承事关重大,该如何处置。二是试探了那么久,宫里那位还是一副沉溺与酒色的昏聩模样。他究竟是在伪装,还是雄心覆灭?大家各抒己见,都说说看吧。”
中年锦袍人话音一落,就听堂下百人顿时开始动了。中年人说是各抒己见,但却不见堂有丝毫混乱。只听狼毫划过宣纸的声音响起,就看到从最后一排起,每行最后一人落笔成册,待笔落后,再将宣纸传至前方一位。前方之人本在沉思,直到接到后方传来的宣纸,仔细研读过后再落笔,待写完再向前传。如此循环往复,只是传到四行最前一排,再又每排第一人将宣纸传至黑纱女子处。约莫一个时辰后,黑纱女子处终于开始汇集了四张宣纸的欣喜。期间出去落笔有声,再无一丝杂音响起,一切都是如此的训练有素,有条不紊。良久,黑纱女子起身望向锦袍中年人,只听沙哑阴狠的声音响起:“禀告相爷,冠军侯传承拉拢,宫里那位是否伪装,仍需观察。”
这座华美宅院的门匾上铁画银钩“林府”两个大字。
这条长廊也有个干脆利落的名字,叫做“间堂”。
而端坐间堂高台之上的中年锦袍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大汉王朝大权在握的一代奸相,林道子。
奸相林道子以征求幕僚之名网罗天下谋士文修,组立“间堂”,充当自己智囊团的角色,专为自己出谋划策而用。稚童尚知,天下政,间堂出,林道子把持朝政十六载,早已将间堂打成了铁板一块,这哪里是府中幕僚,俨然是一个小朝廷!
林道子这才眉头轻展,出声说道:“也好,大汉军方个个食古不化,冥顽不灵。不握住大汉的兵符,本相脊背发凉,寝食难安。冠军侯号称军神,他传承之人现世刚好是个机会,能让我将手伸到军方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