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记川早早打好水给他洗脸,一张冰冷的毛巾往脸上蹭,邬琅打个寒颤,顿时清醒不少。
“醒了没?”
“我以后再也不要来永宁了!”邬琅猛地抱住杨记川在他衣服上使劲蹭,大声抱怨。
“习惯习惯就好。”杨记川顺了顺邬琅的背,让他起来穿衣服。邬琅撇嘴,“我们果然得尽快走,谁受得了天天三点多起床啊,简直反人类。”说完话锋一转:“诶嘿嘿,不过在邕州,咱们可没什么机会同床共枕到天明,不然还不被你那些属下给骂死。害我做了多少次偷情郎!”
“我觉得你倒是乐在其中。”
说到这个,邬琅立马来了兴致,扔了手上毛巾,反身揽住杨记川的脖子:“主要是咱们次次都成功啊!刺侣装一样。”随后喜滋滋穿上。
秋日的午夜四点,天还是乌蒙乌蒙,常山打着灯笼走在邬琅和杨记川跟前引路。
这会儿是永宁高官上班的高峰期,两人时常能在路上碰到同样赶着上朝的官员,有的坐轿,有的骑乘,有的步行。岁数上至七旬,下至而立,应有尽有。
将军府距离皇宫不近,光是这一段路已走出一身薄汗。进宫门后,所有官员都得步行,这一刻,大增的白头发白胡子老人让邬琅有种自己在参加清晨广场舞的错觉。
邬琅和杨记川两人在群臣中端的是鹤立鸡群,不仅仅是他们俩傲视群雄的身高,更因为他们实在年轻,年轻英俊得令人不得不瞩目。已经有消息灵通的大官员们猜出,这便是从边关回来的两位将军。
杨记川附在邬琅耳边,小声地跟他科普占据朝堂的大佬们是哪位,有什么来头,谁谁谁是谁的附庸,谁谁又是谁的门生。邬琅听得脑袋大了一圈,只记住这朝堂上,丞相崔鹤之权势滔天,乃天下第一大族崔家的家主。太师陈斐广有门生,桃李满天下,孙女入宫被封宸妃,很得圣宠。太子太傅许广陵乃东宫旧臣,皇帝心腹,考科举时连中三元,被誉为百年难遇的奇才。三派人斗得是不可开交。
至于这三派底下错综复杂的关系,别人搞一辈子都没弄懂,就别指望邬琅一时半刻理得清了。
“嗯,怎么不给我指指天策上将军?”
“他就在你前面。”
“…………”
这时,一直走在两人跟前的高壮男人才回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邬琅被扫视时,心中一凛,差点被去观察杨钊。这位天策府总教头生得非常高大威猛,面庞刚硬,眼神如鹰,发束间丛生的白发反倒添了几分不羁。
“你爹不错啊。”邬琅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是杨记川的爹,不是我的。”
邬琅耸耸肩,不置可否。
一群人赶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