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个知无不言。”张志平头疼地闭了闭眼,从他在所谓“装冬天被子”的柜子中发现这瓶诡异的婴儿尸体至今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了,他基本没怎么正常入睡过,只要一想起自己被吕小先骗得团团转他就开始疼,头疼,心也疼。对方的骗术也没什么高明的,可他就像是被下了蛊似的,任是谁提醒都完全没放心上。甚至在一分钟前,他还抱有希望,期盼是自己想错了,误会了,他还试图先听一听吕小先的解释。
可其实,人家根本无所谓解释还是不解释。有问必答,不问,也可以不答。好比现在,他不说话,吕小先不也就陪着他沉默嘛,像微信消息一样,他不发,他也就肯定不会主动发。
张志平按耐住砸碎镜子的冲动,声音冷冰冰的:“我看不懂瓶子上的符咒,只好把它暂时封印了。你和里面的婴儿换魂,用的是什么法子?现在和我说话的,是哥哥还是妹妹?”
“是谁对你来说有区别吗?你根本没分清过吧。”吕小先笑了一下,把瓶子放了回去,又打开水龙头冲了冲手,“我还以为你会更关心我有没有爱过你之类的问题。”他忽然举起湿漉漉的手,把张志平的头发都媷到脑后:“看我的眼睛,你现在能判断出来我有没有在骗你吗?”
“劝你不要故意。你不服气么,因为我说你虚伪?或许我用词不够恰当,那你来说一说要怎么评价你这种行为呢——那次我问你所谓对鬼的净化,难道不是对他们的毁灭吗,你表示了惋惜和无可奈何,然而事实上,每消除一个鬼,你就能从父亲那里得来一笔奖励金,你还拿这钱给我买了画笔,我说的没错吧。请拯救世界的张驱鬼师来告诉我我该如何形容这种事情?”
“那是我瞎编的理由,怕你不肯收礼物。”张志平冷冷道,“即使我在收鬼的正当性的问题上处理得很差,这也不能作为你干那些事的借口。”
“怎么?要审判我了吗?”吕小先漫不经心道,“你的家族再厉害,也只能随意处置鬼怪吧,我手上从没真的染过血,法治社会你还想搞暗杀不成?再说,你要是真想和我动手,也没必要跑这么大老远来,看你的意思,知道我不是好人了也还是舍不得我?我倒是没发现自己还有这么大魅力。”
张志平抓住吕小先领子:“你真以为我没法子治你?”
吕小先想起在机场的遭遇,了然道:“我倒是忘记了,可以啊,你有本事尽管……”张志平拿嘴堵上了他后半句话。
舌头有些疼,吕小先摸了摸被咬破的嘴角,一时吃惊地没说出话。待衬衣也被扯裂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完全想错了,事情往糟糕的方向进展着。童年的屈辱回忆瞬间涌上心头,他抬腿猛地把人蹬开了,换了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