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另一年轻蓝衣男子也随声附和,忽然低声问黑衣男子,“刘大哥,那传闻——是真的?”
黑衣男子故作矜持地吃口菜,过了片刻才说:“你说的是什么传闻?”
灰衣男子连忙插言:“就是那汪掌门与刘大管家的女儿,北姝刘可竹——”咽了咽唾沫,他嘿嘿一笑,“那个大美人我可有幸见过一面,真是国色天香啊!我是不懂汪掌门的心思,得此美人垂青竟然还要接位华山派,当初的华山派——啧啧。”灰衣男子边吃口菜边摇着头。
“刘大管家的乘龙快婿谁不想当。哼,世间没有空穴来风,你以为那传闻是假的?”黑衣男子说。
黄衣男子皱皱眉:“汪掌门不是与刘可竹有个儿子寄养在青城派吗?听青城派的人说刘大管家还常去探望。”
黑衣男子又哼了一声:“听说,那孩子是刘可竹与别的男人生的,汪掌门——背个黑锅罢了。”
“啊!”灰衣男子与蓝衣男子俱是大惊。
黄衣男子面色凝重地点点头:“我也听过这种说法,看来竟是真的了。”
第四桌上的俊美少年闻言已是双眉怒挑、脸色通红;身边男子握住他的手,一笑摇摇头。
第六桌上的中年男子则是微皱剑眉,失望怅然之色尽显。
伯玉与青江对视一眼,青江只是淡笑。
“南姝配中浩,神仙眷侣乐逍遥;北姝配季元,只羡鸳鸯不羡仙。”黑衣男子低声嘟囔着,脸上既有羡慕又有妒忌之色,“当年的武林双俊、南北双姝是何等风光啊。”
“如今也是不错啊。”灰衣男子酸酸地说,“就说武林双俊吧,龙季元执掌青狮帮,帮众遍及全国;荣中浩虽已出家,但少林高僧与他都是忘年交,各帮派更是尊称他为慧心大师,当年与兄嫂之罪——哼,反倒无人再提起了。”
“你知道什么,他可是咱玉老盟主的爱徒、现在的玉盟主的师弟,谁敢再追究这事。”
“对啊,听说龙帮主也是玉文轩玉少主的师傅,所以当年他与艳女那段不光彩的事也没人敢再提了。”
黄衣男子又说:“还有那青城派的叶轻舞嫁给了百步箭神牧威,看来,青城派也想要依附着狂啸山府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狂啸山府虽已隐遁江湖十几年,但势力仍是可怕啊。”
“嗯,听说那牧威虽是浪子心性,但才智过人、箭术极为高超,又是刘青石的干儿子,若野心膨胀,不可不说是我们白道的一个严重威胁,哼,咱们白道竟把最美的女人拱手送给了他。”灰衣男子讪笑着,眼神有些怨恨之色闪过。
“我们白道的清誉,便是这样——”黄衣男子怒然要发火,却似乎突然意识到这大厅里人太杂,便止而不语,端起酒杯又喝起来。
但这几个人的表情仍是很奇怪,似乎是不屑、愤慨的,却又都带着一种羡慕、一种妒忌、一种敬畏之情。彼此既怕被看透、却又流露出一种心照不宣的尴尬。
第四桌的少年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脸上却又现出嘲笑和蔑视。
身边的面具男子碰碰他,平淡地说:“吃饭吧,菜要凉了。”
伯玉注视着面具男子,面具虽遮住了他的容貌,但神光内敛的眼睛、从容的举止透露出他的不凡。
青江也多看了面具男子两眼,回过头来与伯玉相视一笑、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