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简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韩婆婆的话,像是被放进了答录机,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在她的脑海中回放。
一个恨他入骨的母亲和一个不惜雇凶摆脱他的父亲……
怪不得,那天她问起他家人的时候,他的脸上会出现那种表情。
西园的夜,很宁静,不过九点,街上早就没了人影,只有路灯还孤独地照耀着这个小镇。
从简安住着的房间窗口往下看,刚好可以看到那棵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韩婆婆说,那是一棵有上百年树龄的大樟树,早在这个房子建成之前,就已经矗立在这里了。
韩婆婆说,小时候的唐泽修,不同人亲近,也没什么要好的朋友,他唯一的爱好就是坐在树下的秋千上,把自己甩得高高的,然后伸出手去触碰那片遥不可及的天空,就像她下午做的那样。
韩婆婆还说,唐泽修没有去唐泽本家之前,住的就是这个房间。
换句话说,这个小小的二十平米的房间,记录了唐泽修从出生到十八岁的时光。
简安本想从这个房间里找出些关于唐泽修的蛛丝马迹,可是,房间被收拾得很干净,除了这张一米五的床,和几个小小的橱柜,别无他物,根本就没有他留下来的丝毫痕迹。
虽然已是暮春,郊区的夜晚还是感觉有些凉,简安穿得单薄,即使是在房内还是感觉有些冷,她跳上床,关掉灯,钻进小小的被窝。
正对着小床的屋顶,有一个天窗,躺在床上,刚好能看到西园的夜空一角。
天气晴朗,苍茫的夜空中挂着几颗星子,看起来竟有些寂寥。
简安怔怔地看着夜空,忽然又想起韩婆婆的话来,她说:“并不是每个孩子的降生,都是受到祝福的。太太从一开始就不想要小少爷,可是,当时还在世的老爷为了要挟唐泽家,逼着她生下了他。小少爷出生后,太太从来没有抱过他一下,她恨他,因为他是她曾经受到玷污的证明。是的,你没有猜错,小少爷是一场阴谋的产物,他是唐泽家的私生子。”
不被祝福的孩子,一场阴谋的产物,唐泽家的私生子……
韩婆婆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利剑,深深地刺